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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石如悟禪

片石孤峰窺色相,

清池皓月照禪心。

石與禪,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,明人林有麟曾在他的《素園石譜》中寫道——

「石尤近於禪」。

靜默不語的石,如同禪定的老僧,「那伽常在定,無有不定時「,外界無論如何風雲變幻、滄海桑田,石卻不改其質。六祖惠能說過:「何名坐禪?此法門中,無障無礙。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,名為坐;內見自性不動,名為禪。」石堅而不移,沈著而有靈,不是正彷彿坐禪一般?

「空本無華」是禪意,

樸素無華的石呼應這樣的禪意;

「清淨寂滅」是禪意,

靜默沈穩的石呼應這樣的禪意;

「通明自在」是禪意,

空靈自然的石呼應這樣的禪意……

唐代的藥山禪師曾在馬祖處悟得石頭禪,一日藥山禪師坐於石上,石頭問曰:「子在此作什麼?」藥山禪師答曰:「一物也不為。」,石頭曰:「則閒坐也。」藥山禪師說:「閒坐即為也。」因此開悟。

閒坐不為,即是為也。

石何嘗不是如此?

「石不能言最可人」,石不動,卻留下了風霜律動、時光摩挲之痕;石不語,卻訴盡天地林泉之思;石無為,卻令人彷彿有游目騁懷之為。賞石如悟禪,關注生命,關注變遷,關注萬象……「一花一世界,一石一如來」,我們在方寸之石上,體會到無盡的禪境。

蘇軾收得怪石數百枚,將其盛於銅盆之中,淨水注石,以供禪師。蘇軾道,世間混淪空洞,夜明珠和氏璧與瓦礫無分別,而石亦與之等同,願以石受禪供,結緣禪心。

混淪之世,如圓渾之石。

再說回藥山禪師。有一位米和尚,詢問從藥山禪師處來的僧人,說藥山禪師近來如何?僧人答曰:「(藥山禪師)大似一片頑石。」無需雕琢,心無罣礙,自然如一塊山間之石,靜觀雲起雲滅,而疏朗光明。

「世人盡不識你,你亦不用教人識。不識之心如頑石頭,都無縫罅,一切法透汝心不入。」

願我們都有一顆「不識之心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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